文化周刊 | 画中品“芋”迎中秋

原标题：文化周刊 | 画中品“芋”迎中秋

■缪士毅

中秋节我国民间有一重要习俗，那就是吃芋。在画中品赏名家笔下以“芋”为题材的画作，亦别有一番韵味。

芋，又称芋艿、芋渠、蹲鸱、芋魁等，为天南星科芋属湿生草本植物，栽培历史悠久，《汉书·翟方进传》中有“饭我豆食羹芋魁”之载。《史书·项羽本纪》亦载“士卒食芋菽”。芋，叶片盾形，叶柄长而肥大，多为绿色。植株基部生成肉质球茎，称为芋头或母芋，呈球形、卵形、椭圆形或块状等。在绘画中，有的以芋头入画，有的以芋头连同茎叶入画。

芋，在我国文化中占有一定的位置，一些地方流传中秋吃芋的习俗，缘于“芋”与家人相遇的“遇”谐音，且含能遇到好兆头之意，口彩好，以图个吉利。芋头多子，而母芋头和子芋头生在一处，象征母子团圆，这恰好契合中秋团圆之意蕴。也有一些地方称中秋节吃芋，寓意辟邪消灾，恰如清乾隆癸未年的《潮州府志》中记载：“中秋玩月，剥芋头食之，谓之剥鬼皮。”

芋，不仅博得了诗人的极口揄扬，吟咏之佳句不绝，而且得到了画家的极力推崇，成了笔下创作的题材。历代画家凭借手中的画笔，或写意，或工笔，或半工半写，将寻常的芋端上画面，尽管画家们画芋各有各的寄寓，但带给人们的皆是美的艺术享受。八大山人、虚谷、张大千、齐白石等大家，都是画芋高手，出自他们之手的芋画作，让人品赏不已。

明末清初著名画家八大山人，绘有多幅以芋为题材的画作，如《芋头》《芋》等，这些画作构图简洁，用笔简单，多用水墨，但寥寥几笔，却将芋艿刻画得入木三分，彰显独特的意境，颇为耐人寻味。他的一幅以芋为题材的画作，画面上为一块大而圆的芋头，芋头还连着一根茎叶，似乎刚从田间挖来的，右下侧题芋诗：“洪崖老夫煨榾柮，拨尽寒灰手加额。是谁敲破雪中门，愿举蹲鸱以奉客。”流露了他喜爱煨芋、吃芋之心境，情趣盎然。

近现代著名画家张大千是一个画芋的高手。1930年时，他画了一幅《山芋图》，大小为32.5cm×21cm，纸本设色，画面上绘的芋艿，一个为不带茎叶的芋头，另一个为带茎叶的芋头。两个芋头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均以水墨略加勾勒，以赭石稍加点缀，表现出了其浑圆的体躯和粗糙的表面质感。从那个带茎叶的芋头来看，叶青翠，茎挺拔，别有意境。整幅画构图简约，却生动有趣。

近现代著名画家齐白石擅画蔬果，在蔬果题材中，他非常喜欢画芋，不仅画可吃的芋头，有时还画上芋的茎叶，如《饭豆芋魁》《芋叶小鸡》等画作。他所画的《饭豆芋魁》，创作于20世纪50年代，其画面上有一块长圆形的芋头，齐老用寥寥数笔，将芋头之状描绘得淋漓尽致，形象逼真。尤其是他将芋头上毛茸茸的质感，描绘得纤毫毕现，鲜嫩生动。同时，水、墨、彩相得益彰，尽显艺术魅力。

齐白石《饭豆芋魁》图。缪士毅翻拍自《齐白石画集》

画家们之所以能将芋艿描绘得惟妙惟肖，这与他们深入生活，对芋细致观察息息相关，在这方面齐白石尤为突出。齐老出生于农家，时常下地种菜，对芋更是感触颇深。据《齐白石自述》载：“田里有点芋头，母亲叫我去拔，拿回家，用牛粪煨着吃。后来我每逢画着芋头，总会想起当年的情景，曾经题过一首诗：‘一坵香芋暮秋凉，当得贫家谷一仓，到老莫嫌风味薄，自煨牛粪火炉香。’”难怪，画芋以及画好芋，在齐老本人看来是极其自然的事，可谓画中的“芋”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缪士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