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钥匙、足球：Gary Gensler的监管之道

两年前，当我在此与大家交流时，曾引用了 1933 年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签署第一部基础性证券法律时的名言：「这部法律及其有效执行，是恢复一些老式正直标准计划中的一步。」

今年，我将谈谈有效执行这一话题。按照惯例，我要指出，以下观点仅代表我个人作为证券交易委员会主席的看法，并不代表其他委员或工作人员的意见。

我认为，过去 90 年来，我们的证券法律为国家的经济巨大成功作出了重大贡献。证券法律颁布后惠及了投资者和发行者，同时有助于我们在资本市场中建立信任。这些法律也有助于降低成本、降低风险。

其结果体现在我们资本市场的规模、范围和深度上。如今，我们的资本市场规模已超过 120 万亿美元，是国家比较优势中的一部分，支撑着美元的霸主地位，也支撑着我们在全球的角色。我们是全球发行者与投资者的首选资本市场，占据全球资本市场超过 40% 的份额，尽管我们仅占世界经济总量的 24%，却实现了以较小的体量赢得显著影响的壮举。

这一切并非偶然。

罗斯福总统和国会在 20 世纪 30 年代就明白，监管良好的市场能够建立信任，为经济成功创造条件。

后来，历届总统理查德·尼克松、杰拉尔德·福特、罗纳德·里根、比尔·克林顿、乔治·W·布什和奥巴马总统，以及国会在更新证券法律以最好地促进我们的资本市场和经济成功时，也多次认识到这一点。

我思考这个问题的方式之一，是通过将其比作驾驶或足球比赛中的常识性规则。

多年来，每当我的三个女儿中的任何一个借走车钥匙时，我都能安心入睡，因为我知道有常识性的交通规则在保护着她们。这些规则包括停车标志、红绿灯、限速规定，以及严禁酒后驾车的法律。街上巡逻的警察确保这些规则得到执行，让我的女儿们能够安全驾驶，我也因此得以高枕无忧。

这些交通规则不仅有助于降低驾驶风险，还促进了经济的繁荣。试想，如果一百年前没有红绿灯和限速规定，美国汽车制造商或许不会取得如此辉煌的成就，因为这些规定让美国消费者得以信赖这一新兴产品。

同样地，当我们在这个秋天享受足球比赛的激情时，不妨想象一下，如果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NFL）没有制定任何比赛规则，那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如果没有裁判在场上维持秩序，球场必将陷入一片混乱，球员也会因此受伤。

足球比赛中的这些常识性规则，不仅为球员提供了安全保障，还建立了球迷对比赛公正性的信心。因此，规则和裁判的存在，是推动比赛不断发展的重要因素。

金融领域也是如此，常识性规则能够降低风险，并在市场参与者之间建立信任。

当罗斯福总统和国会在 20 世纪 30 年代制定证券法律时，他们经历了 20 世纪 20 年代，当时骗子、欺诈者、诈骗艺术家和庞氏骗局者利用投资者谋取私利。他们吸取了不受监管的市场放任自流的教训。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随着技术和商业模式的变化，后来的历届总统多次看到通过加强市场监管而带来的类似好处。

他们还知道，「交通规则」不应仅限于防范欺诈。国会深知证券信息对于公共利益的重要性，因此制定了一系列关于信息披露的关键条款。同时，他们也设立了关于公司治理的重要规定，以确保企业的规范运作。对于中介机构，国会同样给予了高度重视，制定了涉及利益冲突管理、信息披露透明度以及商业行为准则的重要条款。这些规定旨在保护投资者利益，维护市场的公平与公正。此外，还特别关注了守门人角色，如投资银行、审计师等，为他们制定了相应的条款，以确保他们在资本市场中发挥积极作用，维护市场的稳定与安全。

当我于 2021 年加入 SEC 时，委员会主席杰伊·克莱顿（Jay Clayton）已经对加密货币市场中那些不遵循基本规则的参与者发起了约 80 项诉讼，Ripple 案便是其中之一。

克莱顿主席和他的委员会频繁地讨论这些新兴市场，自他上任仅三个月，委员会便发布了《DAO 报告》。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始终保持警觉，确保那些发行或销售证券的实体遵循我们历经考验的证券法规。自 2018 年起，这类执法工作通常占我们整体工作的 5% 至 7%。

多家法院支持我们保护投资者的行动，驳回了所有关于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无法监管不同形式证券发行的法律执行的论点。

值得注意的是，并非所有资产都被视为证券。前主席克莱顿和我均曾明确表示，比特币不属于证券范畴，委员会也从未将其视为证券。我们的关注点始终聚焦于约一万种其他数字资产中的部分资产，其中许多已被法院判定为证券。考虑到这一点，除了比特币、以太坊和稳定币外，加密货币市场的其余部分规模约为 6000 亿美元，仅占整个加密货币市场的不到 20%，也仅占全球资本市场的 0.25% 左右。

在此，我想强调两点：

首先，向公众发行或销售证券的各方需进行登记，并向公众充分披露相关信息。其次，中介机构——包括经纪交易商、交易所和票据交换所需进行注册，并接受对利益冲突、信息披露和商业行为的适当监管。

在我加入委员会之前，应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工作人员的要求，许多比特币交易所交易基金（ETF）和产品（ETP）的申请已被拒绝或撤回。然而，在我于 2021 年加入后不久，首只比特币期货 ETF 在与委员会工作人员协商后得以生效。虽然我们在持有实物比特币的 ETP 方面最初遵循了前任的步伐，但委员会在今年早些时候批准了实物比特币和以太坊的 ETP。相较于不合规的加密货币市场，这些产品的投资者享受到了披露的透明度、监管的严格性、更低的费用以及更大的市场竞争优势。

多年来，这个领域对投资者造成了重大伤害。此外，除了投机性投资和可能涉及非法活动外，绝大多数加密资产尚未证明其可持续的使用价值。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确保遵守法律。自 20 世纪 30 年代以来，我们始终认为合规性至关重要。它保护投资者利益，建立对我们资本市场的信任，并帮助发行人顺利进入市场。90 年的历史证明，强有力的证券监管既能建立市场信任，又能推动创新。

我的父母，Sam 和 Jane Gensler，从未涉足金融行业，甚至未能完成大学学业。然而，当他们将辛勤积攒的积蓄投入证券市场时，我们全家都受益于那些常识性的市场规则。

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通过有效管理监管良好的证券市场，促进了信任的建立。这正是投资者和发行人满怀热情、如同球迷观看足球比赛般涌入市场的原因所在。这也构成了全球最大资本市场稳固发展的基石。正因如此，我们国家在过去 90 年里取得了巨大的经济成功。

能与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同事们并肩作战，我感到无比自豪。他们日复一日地坚守在金融高速公路上，守护着每一个美国家庭的财产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