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博会以更高水平开放促进更高质量发展

第五届进博会是二十大胜利闭幕后我国举办的首场重大国际展会，更是让世界各国和主要国际机构了解中国高质量发展蓝图、让各个省份和相关机构贯彻落实中国式现代化和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的重要平台。进博会战略机遇意义非凡，且相当丰富，五年来笔者所在智库进行了跟踪调研，本文着重分析如何以更高水平的开放来促进更高质量的发展。

进博会吸引力的量变到质变

第五届进博会全球瞩目。如体现在参展国别方面，共有145个国家、地区和国际组织参展，结构更优化，代表性更强。其中，既有发达国家也有发展中国家，也包括一些最不发达国家。来自127个国家和地区的企业参加企业商业展，66个国家和3个国际组织亮相国家综合展，数量均超过上届。《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成员国均有企业参展，“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上合组织参展国数量也较上届增加。

在参展国中，尼加拉瓜、吉布提、毛里塔尼亚、科摩罗、莫桑比克、刚果（金）、伊拉克、冰岛等国属于首次参与国家展。这些国家或经历了战乱，或经历了金融危机，或长期陷于低水平发展困境，如今都独立自主地选择了和中国式现代化共振并融入进博会机遇。

对于中国进口商而言，进博会使得自身在中国本土就可以实现和全球贸易圈的线下对话；直接丰富了从资源到商品、从技术到时尚、从电商到全景式服务贸易、从单一货币支付到多元自主协商结算的选择权。

这里尤其需要指出的是：今年初以来美联储进入所谓加息周期，直接导致了欧元、英镑、日元、韩元的大幅度对美元汇率的贬值，人民币离岸汇率也是直接出现了明显的向下波动曲线。这对于各国主流贸易的结算带来了极大的冲击波，如以贬值区间的人民币换算成美元,再安排大宗进口贸易就可能直接消灭企业的利润预期；日元和美元之间的结算今年以来更是压力巨大，在企业进行第三方贸易时已经出现结算后无利可图的尴尬局面。

因此，在进博会期间签订大宗的贸易合同，已经基本上不局限于美元结算；而在进博会后的后续对华合作如服务贸易结算和战略性设备供应，也可以直接使用人民币计价。日本和英国、法国等官方机构，对于人民币和其本币互换协定都持积极姿态。如第四届进博会前夕，日本金融机构方面就主动要求和中方业务同行签订本币互换协定以应对意外之需。去年10月底签署的中日双边合作协定核心内容是：中国人民银行和日本银行续签中日本币互换协议，规模为年度2000亿元人民币和34000亿日元；有效期三年，经双方同意则可以续约延期。从当下国际汇率剧烈波动局势来看，去年进博会前夕签署的这个协定是有战略远见的。

本届进博会在展商展品质量方面，共有284家世界500强和行业龙头参加企业展，数量超过上届，回头率近90%；这表明跨国公司和新兴成长性企业，普遍看好中国的营商环境和市场容量。与此同时，本届进博会展台特装比例达96.1%，高于上届水平。六大展区，展出数百项新产品、新技术、新服务。其中，既有聚焦美好生活方式的消费品和农特产品，体现了全球贸易的多样性；更有众多蕴含全球领先科技的各类高精尖医疗器械和装备设备，这些高端器械和前沿设备属于发达国家及顶级研发型跨国公司对中国开放力度的最新呼应。

令人瞩目的是：在第五届进博会的汽车展区，全球十五大品牌价值车企悉数参展，首次设立商用车板块，聚焦汽车产业低碳转型，众多品牌将展出新款新能源汽车；技术装备展区新设人工智能专区，并设立沉浸式体验区，涵盖运动、办公、工业、教育、艺术、餐饮、娱乐等七大应用场景；消费品展区全球十大化妆品品牌全部亮相，世界三大时尚高端消费品巨头齐聚一堂；医疗器械及医药保健展区全球十五大药品巨头首次齐聚进博会，全球十大医疗器械企业集体亮相参展。这些展区的高水平、专业性设置，本身也意味着上海作为亚太地区最具有全球影响力的会展之都，在会展这一凝聚最新技术、产品和资金流量的领域也取得了高质量进步。它为中国经济和社会各界选择更高水平的发展要素及消化转型，提供了新契机。

促进高质量发展的上海案例

毫无疑问，进博会的庞大商机和展会之后转为投资的活力（或称溢出效应）近年来直接惠及上海、华东和更多的中国省份。进博会期间建立的各层级、多方面的商务合作，往往在第二周就会变成经常性的经贸关系。因此，这对于相关贸易机制和营商环境的建设提出了时代性要求，在政府服务领域尤其显得迫切，这不是志愿者可替代的。上海转型案例可见一斑。

坚持创新引领，大力推进上海国际贸易“单一窗口”数字化转型升级；加快数字赋能，进一步拓展服务范围、服务主体和服务内容；不断提升服务能级，为上海打造国内大循环的中心节点、国际国内双循环的战略链接提供更大助力；这些总趋势就是进博会带来的直接效应。

如为配合第五届进博会，“单一窗口”的新功能在今年年初就已亮相——RCEP最优关税查询系统元旦上线。作为全国经济中心和贸易中心城市，上海是我国对RCEP的主要贸易地区，也是RCEP成员国重要的对外贸易伙伴。RCEP成员国同时又是五年来参与进博会最积极的伙伴，不断有企业投资或增资上海及周边长三角区域。而上海开发的“单一窗口”上线RCEP最优关税查询系统，能够为外贸企业尤其是新企业查询RCEP经济体优惠税率提供便利化工具，展示协定税率与非协定税率之间的差异，助力外贸企业充分享受RCEP政策红利。

国家商务部智库报告这样评价上海——上海积极参与国家促进跨境贸易便利化专项行动，在简单证、优流程、提时效、降成本等方面持续下功夫、挖潜力，在促进外贸发展、优化口岸营商环境方面取得了明显成效，发挥了重点城市的示范引领作用。2022年，上海国际贸易“单一窗口”创新“外贸 金融”服务模式，能为外贸企业提供更加优质、更加便捷的服务，助力高水平开放、高质量发展。这也就是参展进博会后的外商，转为投资的一个驱动力。

专业评估显示：在中国营商环境评价中，上海跨境贸易指标连续两年位列全国第一；去年上海口岸进出口总额创历史新高，世界最大贸易口岸城市地位更加稳固。目前，上海国际贸易“单一窗口”服务外贸企业4.3万家，合作金融机构逾30家，上线金融产品超40款；国际结算业务服务货主企业4556家，去年累计交易额超过390亿元，同比增长2.7倍。

在中国经济学界经常被提起的发展性规律中，有一项是开放倒逼改革。笔者自己的理解是：并非政府部门或专业机构惰政，而是不知道如何展开作为；因为所需求基数尚未达到相应层次的配套服务供应量，也就无法下决心改革。进博会的大批量需求，正是迅速加大了需求基数积累，并明确发出了企业需要什么新服务项目或改革内容之信号。笔者在第五届进博会前夕的调研中就了解到：智能审批已经亮相了。某公司总裁的体会是：“现在港口运转效率明显加快，尤其是‘智能审批’上线以来，拿到回执的时间由原先规定的24小时内压缩至最短1小时。”这种效率，确实属于世界第一并明显超过西方同行。

笔者在调研中还了解到：第五届进博会的相当部分货物，是通过水路运输至上海外高桥港区的。上海外高桥港地处长江与东海交汇处，危险货物总吞吐量占上海港的半壁江山，那里同时也是监管长江流域禁运危险化学品的前沿阵地，船载危险货物申报量巨大，年均审批量四十余万票，单日申报量高达2490票。面对大量的申报需求，如何提高港口货物周转效率呢？浦东海事局研发了船载危险货物智能审批功能，并于近日投入使用。该功能通过信息识别、数据抓取，对申报信息进行数据比对核验。这种新模式具有高效准确的特性，为航运企业提供快捷的审批服务，有效提升了货物周转效率。换言之，通过不断进行科技创新成果运用，“以往的政务服务优化主要集中在申报端，如今应用了人工智能，在有效管理长江禁运品的同时，释放了人力资源，实现了在审批端的加速度。今年因进博会申报量激增，浦东运用了智能审批，节约了80%以上的审批时间”。也就是说：进博会机遇以更高水平的开放需求和贸易业务，促进了相关改革；真正让现代化智能服务惠及航运企业，并助力航运经济。

中国式现代化的新发展引擎

中国搭台，各国合唱，全球共享。作为世界上首个以进口为主题的国家级展会，五年来进博会越办越好，已经成为中国构建新发展格局的窗口、推动高水平开放的平台、全球共享的国际公共产品。透过这一窗口，全球看到中国重信守诺，开放大门越开越大；通过这一国际公共产品，各国企业共享发展机遇，为世界经济恢复发展注入新的动能。

本届进博会各类高规格的商务会谈中，中国式现代化成为频频出现的交流话题。笔者接触到最多的愿景就是在中国式现代化理想的指引下，实现中国十四亿人的共同富裕和生活幸福、实现人与环境的和谐共生及企业绿色发展进程、实现中国经济增长与国际经济及社会协调发展的多赢局面。

进博会机遇，展示出中国的市场容量和中国消费者对于世界各地产品的包容性，体现了中国进口的效率、商业开发的高质量和专业机构的精确服务。在进口贸易的推动下，进口信贷、进口保险、进口物流、进口航运和邮政、快递等中国服务贸易的核心业务，都取得了全球范围的业务拓展，上海更是以此加固了自身在国际经济体系中的战略性地位。后发国家的小型贸易商对进博会、对上海、对中国充满着感激之情，如从去年到今年笔者一直关注的阿富汗毛毯商阿里又取得了新的进博会业务额度。进博会将持续为类似阿富汗这样的后发国家参展商提供免费标摊、免费运输展品待遇，支持其共享中国发展机遇；同时，上海口岸、邮政和物流体系实施全方位服务。

发达国家的跨国公司巨头，在感谢进博会机遇的同时，更注重和中国伙伴拓展深度合作业务，这本身就是参与中国式现代化的动力组成，也必将促进中国经济更高质量的发展。如笔者曾调研的马士基集团高层就认为没有进博会、没有中国市场新要素需求，全球航运及集装箱业务就不会在2022年下半年实现有效复苏。对于未来物流基础设施建设的计划，马士基表示，即将在上海市临港新片区投资建设自动化、数字化、多渠道、多功能的国际物流分拨及配送中心。笔者认为：这不仅将为马士基全球客户及临港新片区、长三角地区的客户提供个性化和一站式的服务，也是高质量发展之需。

一位连续五年参展的跨国公司中国总裁说得好：进博会是顶级跨国公司集中展示成熟技术与解决方案、首发首展旗舰创新产品、扩大在华投资、拓展合作伙伴关系的一站式战略平台，也是一个“美美与共”的生长型平台；期待每年通过进博会机遇与更多中国合作伙伴携手。

而本届进博会前夕，中国又有两项重大开放举措正式落地：一是10月28日，《鼓励外商投资产业目录（2022年版）》对外发布，新增或扩展元器件、零部件、装备制造、专业设计、技术服务与开发等有关条目，进一步扩大鼓励外商投资范围。二是11月3日，商务部等8部门联合印发通知，在全国增设29个国家进口贸易促进创新示范区。商务部外贸司负责人表示，欢迎各国贸易商和投资商与进口示范区深化务实合作，共同促进国际贸易自由化便利化，共享中国开放发展机遇。而笔者认为：这举措就是以更高水平开放促进更高质量发展。

（作者系上海社会科学院上海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研究员）